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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48章 第48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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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48章 第48章

這邊廂, 景蓁同旁人話罷回過頭來,就見陸濟正在吃大鍋豬肉熬菜,舉手投足間極雅, 斯斯文文,賞心悅目, 景蓁湊近過來, 挑眉道:“陸濟~怎麽樣味道如何?”

陸濟擡頭望來, 燦燦星眸流轉:“香。”

景蓁聞言, 頓時“咯咯”笑得見牙不見眼。

飯畢, 稍作歇息,景蓁、景承領著一眾人在莊子上逛游, 一排排整齊的屋舍, 結實又都被收拾的幹幹凈凈。

半道上碰到一群羊將路占住,羊倌兒在那兒指揮也不頂用,景蓁、陸濟等人被堵在那裏,關鍵時候,大黃出來踩著羊群“噌噌”竄到前頭。

神勇非常, 接著羊群就動了,“呼呼啦啦”很快羊群疏散,道路變得暢通,大黃調過頭來,仰著脖兒望來。

景蓁等人面面相覷, 下一刻,一擁而上撲過去,逮著大黃好一通稀罕。

隨後一群人來到田間地頭, 放眼望去連片的未熟的青色谷穗,綠油油, 沈甸甸,田間,有經驗老道的莊戶紮的稻草人,風一吹動起來,嚇走前來偷吃谷穗的麻雀,好一片田園風光。

景蓁正同洪靈玉說笑,忽聽得一聲:“景小娘子快看你身後!”

景蓁應聲回頭,就瞧見自己身後,不知道何時跟了一溜兒的小鴨子,扁嘴烏豆眼,搖搖晃晃跩著黃絨毛的小身子。

景蓁看它們的同時,一溜兒小鴨子也都仰著腦袋看她。

“哎呀~”景蓁蹲下身,伸手捉了只小鴨子,抱在懷裏逗弄,眾人也跟著圍了過來瞧。

“它們看著該是剛孵出來,沒多少天。”頭頂一個清悅男聲幽幽響起。

擡頭,果然一張熟悉的極清俊臉龐映入眼簾,景蓁站起身來,小黃鴨往陸濟手裏一塞,笑吟吟道:“是呀,身上的毛都是軟軟的,你摸摸。”

陸濟默然依言,骨節分明的大手,輕輕去撫小鴨子,細細軟軟的:“嗯。”

說話間,一只大白鴨“嘎嘎嘎~”叫著跑來,小黃鴨們齊齊回頭,確認過眼神,母子女奔向對方。

然後,那大白鴨“啪.啪.啪”領著一溜兒小黃鴨,跑到陸濟跟前,撲棱著翅膀,伸著脖子沖陸濟“嘎嘎”叫,再看陸濟一派光風霽月模樣,而他手裏的小鴨子,脖子、蹬腿的使勁撲棱。

當真好一副如玉公子狂鴨討子圖。

“噗嗤”景蓁這個罪魁禍首笑出聲來。

陸濟將小鴨子放回地上,大白鴨和小黃鴨們終於全部團聚,眾人目送著它們排成隊離開。

洪靈玉過來喊景蓁放風箏,景蓁應著去了,不多會兒,一只只風箏乘風而起,有燕子的,鸚鵡的、麻雀的、蝴蝶的、鯉魚的、宮燈的、美人的等格式風箏飄在碧落之上。

谷田旁,看著景蓁扯著風箏線跑來跑去,同一群少女嬉戲玩鬧,陸濟玉面上不覺帶出一抹迷醉南風的淺笑。

“嘿,以馳哥哥你在笑什麽呢?”逸王趙安忽悠蹦過來,湊到陸濟跟前,四下瞧瞧好奇問。

陸濟:“沒什麽。”

趙安倒也不甚在意,自顧說起旁的:“以馳哥哥,你說那群小鴨子為什麽跟著小景,不跟著我啊?”

“剛剛我就這個問題,就問了小景,你猜她怎麽說?”

陸濟饒有興趣道:“怎麽說?”

“小景居然說是因為她招喜歡,以馳哥哥你聽聽這話,有這麽給自己臉上貼金的嗎?”

“呵~”陸濟挨不住,當即笑出聲來。

逸王趙安則自顧自,接續喋喋不休:“她招喜歡?不是,我差哪兒了……”

少時,有人提出玩“老鷂叼小雞”,景蓁一聽當即撇下風箏,二話不說轉身拉了陸濟加入。

眾人也都被勾起興趣,沒有不應的,景蓁自告奮勇做“老鷂”,陸濟領了“母雞”。

角色分配好,其餘人紛紛站到陸濟身後,趙安選擇在最後頭,更是連大黃都上了,咬著趙安的衣服,墜在趙安身後。

架勢擺開,游戲開始,景蓁興奮的搓搓手,徑直沖上前去,陸濟展開雙臂隔擋。

景蓁兩次三次不成,艷艷妙目一轉,當陸濟再出來阻擋時,扒著陸濟的胳膊,跳著腳往他身後撈,陸濟做頑抗狀,兩人你來我往極限拉扯,喜笑盈腮。

然後,陸濟身後的“小雞”們開始嚷嚷了:“嘿,景小娘子咱不興這麽玩賴哈!”

“得按規矩來呀~”

“景蓁咱做個人吧行不行?”

……

景蓁聽了“嘿嘿”一笑,猛地撒腿沖上去,企圖繞開陸濟抓人,突如其來的猛烈進攻,眾人頓時一片吱哇亂叫。

關鍵時刻陸濟出來防守住,景蓁“嘿嘿”一笑,跳轉方向饒一個回馬槍,“小雞”們又是一陣驚呼連連。

然而他們越叫,景蓁越興奮,來回的虛晃逗弄,“小雞”們跟串糖葫蘆似的,一會兒往左,一會兒往右,後面的逸王趙安和大黃被帶得甩來甩去,幾乎飛起,呲著牙“嘎嘎”樂得直呼“好玩”“刺激”。

一幫子人追逐玩鬧,肆意縱情,玩了個淋漓暢快。

直到夕陽西下,今日著實盡興方散,隨各自回返城中。

“小小生金屋,盈盈在紫微。山花插寶髻,石竹繡羅衣。每出深宮裏,常隨步輦歸。”(出自唐代李白的《宮中行樂詞八首》)

皇宮,慈寧殿。

貴嬤嬤正奉承著蕭太後,引著蕭太後高興。

謝都知奉命出宮到市井上,尋些好吃的、好玩的新鮮玩意兒消遣,一時回來,行禮罷,訕訕的將東西獻上。

接著卻是下跪請罪,卻是此次出宮,並未買到蕭太後點名要的定香齋的大耐糕。

蕭太後隨問緣由,謝都知言說他到的時候,只剩最後一份大耐糕,被人買走了。

蕭太後面色不虞問:“被人買走了?那人是誰,還是說對方不知你身份?”

說起這個,謝都知就滿腔郁憤:“回大娘娘,那人不是旁人,正是魏國公夫人章大娘子,如何會不識得老奴?”

“那章大娘子更是在老奴表明,大娘娘點名要定香齋的大耐糕後,還是義無反顧從老奴手下搶走了那大耐糕,這分明是誠心落大娘娘的臉面,不把大娘娘放在眼裏!”

蕭太後是先帝的繼後,而官家生母——老魏國公的嫡女霍嫣,才是先帝元後,魏國公府作為原配娘家、當今官家的血親母族,如何會怕繼室蕭太後、以及繼室的娘家榮國公府,又如何會看他們順眼?

蕭太後又如何會待見魏國公府?聞言大怒:“居然敢搶我要的東西,這是要反了天啊!”

“魏國公府焉敢如此辱我?”

“去,請官家過來說話。”

蕭太後心道:官家平日裏看著怪恭敬孝順,我倒要同他說道說道,問問今日這事他怎麽說,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長輩?

謝都知領命而去,約莫一炷香後,元祥帝沒來,來的是元祥帝身邊的副都知王福喜,王福喜滿面恭順:“大娘娘容稟,馬上就是先孝元太後的忌日,官家正召了司天監景少監說到時的祭拜事宜,之後還需焚香沐浴,暫時實是無法抽身,還請大娘娘見諒……”

王福喜離開,然後蕭太後就發了瘋,揚手將旁邊桌案掀翻,“咣咣鐺鐺”“嘩嘩啦啦”謝都知搜羅來的一桌子好東西,頓時全部糟踐砸在地上。

蕭太後嘴裏還咒罵:“霍氏那個賤人,人都死了,如今連骨頭都化了,還要越過我去?她怎麽還陰魂不散?”

“趙宣這個養不熟的白養狼,我就知道他心裏一直惦記著他親娘,一直都是向著霍氏那個賤人!”

“天爺怎麽不降個雷,劈了那賤人的牌位?”

“叫那賤人永世不得超生才好。”

“還有那司天監,一個死了多少年的這麽用心,就這麽閑?”

“是了,景少監不就是景承,怎麽哪裏都這景家,一次兩次的觸我的黴頭……”

端王趙基過來,就看到這幅場面,當了解過事情原委,端王趙基冷笑道:“母後且消消怒,此事交給我,我定會為母後出氣。”

三日後,官家生母,先帝元後,先孝元太後忌日,司天監少監景承等人隨駕,元祥帝、逸王趙安前往皇陵祭拜。

景蓁同陸淺、洪靈玉一起應邀往孫府,赴雅集,孫家關系多、人脈廣,此次雅集自是門庭若市。

期間,眾人聚在一起,正吟詩作詞品評文作,景蓁的奶娘賀嬤嬤火燒眉毛一般尋來: “小娘子快家去,咱們主君被大理寺拿了去,說是主君盜賣官糧什麽的!”

景蓁登時變了臉色,怎麽會?

在場其餘人一聽登時議論起來,其中,端王妃尤氏的娘家妹妹尤靜就嗤笑一聲,幸災樂禍道:“沒看出來啊,景耕一貫以清流自居,背地裏居然貪贓枉法的。”

“嘖嘖嘖~今兒我算是大開眼界,真真笑死個人……”

景蓁這會兒哪裏有功夫兒、有心思理會這些個,都來不及告辭,轉身拔腿就往外走。

然而景蓁不理會,有人卻聽不得這些,“啪.啪”卻是洪靈玉沖上去,擡手甩過去兩個耳刮子,然後指著尤靜的鼻子,厲聲道:“閉嘴!”

“再說多說一個字,我撕了你的嘴”

洪靈玉向來知書達理,眾人何曾見她如今這般模樣,不由得心裏有些發怵,當事人尤靜更是嚇得不敢再吭氣兒。

“蓁兒~”

收拾了尤靜,洪靈玉、陸淺扭頭去追景蓁。

而原地,眾人面面相覷心思各異,不過很多心中同時浮現同一個念頭:怪不得景蓁同洪靈玉最要好。

且說景蓁出了孫府,即刻奔往大理寺,路上的功夫急問詳情。

原是今兒一早,有人到大理寺檢舉景耕盜賣官糧、貪汙受賄雲雲,事涉官糧何等機要?又有證據,於是,大理寺出動將景耕緝押。

待一時來到大理寺監牢前,景蓁上下打點,什麽金銀錢財,這個時候都算什麽?大把的錢撒下去,然後景蓁就見到了牢裏的景耕。

“爹爹!”看著陰暗汙糟的牢房裏,猶如驚弓之鳥的父親,景蓁一下子紅了眼。

“蓁兒你怎麽來了?我沒有……”

“我信爹爹再不會做那種糊塗事。”自己父親什麽為人,景蓁最清楚。

獄卒已經開始催了,眼下時間緊迫,景蓁單刀直入問了現在的罪名、告知人、證據等,景耕一一說來,然後,景蓁就敏銳的覺察出其中幾處破綻。

獄卒又在催了,實不能再多逗留,景蓁無法,只能先給父親吃下一顆定心丸:哥哥景承眼下正隨駕皇陵,待到官家回宮,將父親冤情上達天聽,必定還父親清白。

出了大理寺監牢,景蓁馬不停蹄回往景府,先來見過娘親張大娘子,張大娘子何曾碰見過這等要命的事,唬得什麽似的。

景蓁將事情大致同娘親一分析,接著提醒娘親收拾些衣服、吃食等,稍後給牢裏的父親送去。

隨即喚來奶兄弟賀富貴,去查檢舉之人的底細,以及自己所疑的幾處破綻。

然後,一面叫人守在宮門口,等在宮中當值的陸濟出來,找陸濟幫忙,一面打發管家陳家興前往敖府,求府上往皇城司傳話,找敖曠,看敖曠能不能幫幫忙?

另外派人時刻註意哥哥景承什麽時候回來……

事情一件件安排下去,眾人各去行事,景蓁又帶了衣物、吃食等再次趕往大理寺,再不想,這次銀錢開道居然不管用了,竟是再難進去。

先前還好說好商量的獄卒,此時,只說上頭有交代,禁止探監。

景蓁隱隱就覺得有些不對,心中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,哪裏肯離開,心焦火燎的團團轉。

“景蓁。”就在這時敖曠趕來,當聽景蓁說了眼下情形,敖曠大步來到監牢門口,獄卒剛要喝斥阻攔,敖曠掏出腰牌:“瞎了你們的狗眼,這天底下還沒有我皇城司去不了的地方。”

獄卒聽聞此言,再看敖曠那皇城司使的腰牌,登時在心中叫苦,這位活閻王怎麽來了?面上卻是強擠出個笑,換了嘴臉,不敢阻攔。

敖曠帶著景蓁入內,還未走到景耕所在牢房,半道兒就見一個官員模樣的人,大理寺正吳法正領著幾個獄卒在刑訊。

“招不招?”

“呦~看著膽小如鼠,沒想到嘴還挺硬……”

獄卒拿著皮鞭子輪番上陣,一人被高高吊起,披頭散發,身上幾乎沒一塊好皮兒,皮開肉綻,好些地方還在往外冒血。

而大理寺正吳法就在邊上訓話:“十幾套刑具下來都不招,沒看出來夠可以的啊!”

“還是你以為只要不認,就沒事了?”

“哼,可是今兒你不招也得招!”

吳法說著一邊叫人去拿認罪書,準備強行讓其畫押,一邊尤嫌不夠,舀了鹽水,往那人身上潑。

“啊!”全身是傷的犯人被鹽水一激,跟個蚯蚓似的不受控制的抽搐抖動,和著血沫子強吐出一句:“我沒做過,我無罪……”

景蓁聽見這聲音,登時雙眼猩紅:“爹爹!”

瘋了一般沖上去,一腳將大理寺正吳法踹翻在地,然後薅住吳法的頭發,不管不顧的就將其腦袋往旁邊水缸裏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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